唐晴:雄性依旧的烽火墩重燃内心的烈焰
雄性依旧的烽火墩重燃内心的烈焰
在只有武力和智力同时抵抗的日子
雄性依旧的烽火墩重燃内心的烈焰
——唐晴短诗《落难的王》诗维原点探视
唐晴是一个女诗人,但唐晴的诗歌,在我个人的阅读视距之内,却一直很少从女性在精神文化方面的独特处境落笔。她一直有着自己近乎恒定的非主流女性也非主流男性的世界观、感受方式和叙事方法。
她既不从社会层面,包括从权利财富阶层结构层面,诗写女性在现代社会中所受到的精神挤压及其反抗与觉醒;也不从自然层面,比如女性生理特点、周期、生育、受孕等特殊经验层面,来捕捉现代女性在现代生存环境中的灵魂影像;更不从文化层面,包括在以男性为中心的主流文化之外的女性所创造的边缘文化层面,来截取知性女性的思考瞬间或精神状态的特殊生成;并以此,在当代的现代汉语新诗诗界,独树一帜。
这首《落难的王》,可以看做是诗人唐晴前期作品的一个典型代表。
这首诗以“落难的王”为诗维架构与诗意生成的原点,从落难的王的处境——流离在荒凉偏远之地,落难的王所面临的困局——阴谋追杀与较量让这蛮荒之地热烈无比、只有武力和智力同时抵抗的日子,落难之王所要面对的结局——不是战死就是辉煌地杀回去等等三个方面,诗写了现代人所共同面临的精神困境及其破解方法。
这首诗里所诗写到的“荒凉偏远之地”,其实并不具有地理属性或者地域性质,而是具有文化属性或者精神质地。“落难的王”,从个像的角度来说,寓指的是与现代社会存活氛围格格不入的局外人;从群像的角度来说,寓指的是面对现代社会的全新的形态与规制而无所适从的所有的现代人。因此,“荒凉偏远”,从个像的角度来说,诗写的是单个的人,比如诗人唐晴自己,在现代社会的生存场域所面临的个人的物质与精神的双重困境;从群像的角度来说,诗写的是面对世界因为科技和自然环境的多重裂变而导致的现代人整体性的不知所从。
其实,诗人唐晴在这首《落难的王》中所诗性展现的“落难的王”的落魄场域——“荒凉偏远之地”,颇具艾略特的《荒原》气质,它实际上应该展现的是现代人,无论是知性个体,还是懵懂全体所共同面临的物质与精神的双重困境。
很多人以为现代人只面临精神困境而不面临物质困境,其实这只是一种要命的错觉。随着世界人口的增多,粮食、淡水、煤炭、石油等等人类存活的前提,不是越来越丰富了,而是越来越紧缺了,尤其是粮食和淡水。所以,很多人憎恨科技,仇视人造食品,怀念手擀面,其实也是错的,试想一下,没有科技,我们所需要的那么多物质需要,靠什么来保证?
许多人戚戚哀哀,老是怀恋过去,试想一下,如果还是男耕女织,捕鱼狩猎、采集植物籽实,用木材在造物、做饭和取暖,用牲口在保证耕作和出行,我们的世界还能继续下去吗?现代人缺乏的,一是可靠的有指望的以有序有道的科技为基础的现代生活的必须品,比如高端的智能产品;一是缺乏的能取得全球视野下多民族认同的文化理念和体制规制。所以现代人所产生的普遍性的恐慌是可以理解的,因为在当下的条件和时局之下,这些要达到真正地的共识,还需要很长的一段路要走,我们的作家诗人,一定要立足当下现代人所共同面临的生存现状,用自己的作品,来给现代人提供足以坦然活下去的方向或出路。
当然,诗人唐晴在这首《落难的王》里所诗性展现主要可能偏指精神性的指标更多一些。但是,许多作家与读者脱轨,与世界脱轨的主要原因,还是他的作品在有意或无意地在回避现代人所面临的共同的物质生产和文化交融的双重困局。
理解了诗人唐晴这首诗所诗性展现的这个隐喻性的诗意生成的背景——“荒凉偏远之地”包括包括被抛弃的种子的落脚地“沙漠”,这首诗里所诗写到的“塬”与“远方”,包括“落难的王”这些核心诗素,就不难理解了。
在现代,无论哪个领域,没有一个人不觉得自己具有王者的气质,人人都有文化王者、科技王者、商业王者的贪欲,就连卖擀面皮的、卖菜的,都希望自己是面皮大王或者蔬菜大王。其实这是人性的解放和文化觉醒的现代标识,也无可厚非。我想说的是,在诗人唐晴的这首诗里,“落难的王”很明显不是一个政治概念、阶层概念或者权利概念,而是一个基于人性基础与现代伦理基础之上的诗学概念。
这个“王”,既指的是以个人为中心的个像的个人主义,也指的是群像的人类以自己为中心的共同的唯我独尊思想。这个“落难”,既指的是世界因为各种资源,包括市场与市场预期在内的各种资源的日益紧缺,也指的是人类各个民族各个国家各个集团或联盟之间的各种文化因子与规制标准的普世性认同的严重缺乏。
“塬”也不是一个地理概念,而是一个文化标原概念,应该寓指的当今人类文化或者个人智识的俯瞰原点.“王”站在“塬上”所遥望的“远方”,应该指的是有智识的个人或者整个人类共同的未来。
理解了这些,诗人唐晴在这首诗里所诗写到的“雄性依旧的烽火墩”包括“重燃内心的烈焰”,也就不难理解了。“烽火墩”寓指的应该的个人和群体的守望相助;“重燃内心的烈焰”应该寓指的是个人期盼走出自我困境或者现代人渴望走出现代性的双重困境的那种冲动或者希望。
这首诗里所诗写到的“矛”,应该寓指的是个人或群体对现代性物质的猎取的必要性,“笔”应该寓指的个人或者人类群体面对全新的现代语境所要获得的或者所要达成的个人性的精神支撑或者群体性的文化生成与规制认同。
这首诗里所诗写到的“种子”包括“种子的心”,应该寓指的是个人包括所有现代人永不熄灭的信心与勇气,包括必须的担当。
这首诗里所诗写到的“战死”寓指的应该是个人的沉沦与自弃或者人类的因为不共同觉醒的末日的景象;“辉煌地杀回去”应该寓指的是个人在颓废与绝望之后的重新出发与人类在相融互谅基础之上所达成的集体破局。
唐晴的诗一直都是单性生殖,既不属于“某某后”、“某某代”、“某某新”,也不属于“某某派”、“某某圈”、“某某性”,很少有单纯的女性意识或者雄性标识,既不狭窄阴婉,也不戾气横生,一直都颇具成熟诗人和独立作家的诸多气质,这在当下的已经习惯了自鸣得意的现代诗界,是非常难能可贵的。
这首诗可大可小,既可俗赏,也可雅观。的确是当下现代汉语新诗诗界不可多得的一首很值得体味与研究的诗。“雄性依旧的烽火墩重燃内心的烈焰”,是的,现代诗人现代作家要真正地获得现代性甚至是后现代性,要真正获得现代读者的认可与尊重,不能靠喊口号,不能靠埋怨文学以外的其他因子,而要靠对现代社会的体味与观察,而要靠建立起现代气质的深刻或厚重的作品;现代人要走出目前所面临的无论是个人还是全体的物质降质与价值紊乱的双重困境,既必须守望相助,也必须信心满满。
我们一定要信任,我们也一定要相信:每个人都会有属于自己的破茧成蝶的传奇,每个时代每一代人也都会找到打开自己所处的那个时光黑屋的金光闪闪的钥匙。
(2019年9月5日傍晚,柏相于首善街听石斋草就)
我们需要读一些文字,荡涤内心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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