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话科幻与科幻神话
事实上,很多作者根本就没有搞明白一个问题,他们科幻作品当中的神话元素到底要起到什么作用?如果只是作为一种点缀那自是无可厚非随意取用即可,但如果神话将要作为故事中的主体而存在,这么便不得不面临一个问题:你的写作范式。
可以说,实际有两种范式。第一种是以神话的叙事为主体,加入科幻内容。第二种是以现代叙事为主体,而加入神话元素。两者都不难理解,前者中最为常见的即是用各种现代科学理论来解释古代神话中出现的奇迹,但实际而言,这种方式不容易写的出彩。莱姆说科幻作家最蠢的地方在于多此一举,这个例子中便是如此——这样的方式显得太刻意,像是在造好的大楼上搭建脚手架,同时现代化的思维模式的闯入无疑会带来出戏之感。而后者正是本文所要阐述的。
在科学化的语境下,神明的叙事其实是被消解了的。这一点可以从尼尔盖曼的《美国众神》中看出,人们对于神明正在失去信仰。所以在这一层结构当中,神话以及神明反而是闯进现代世界的,闯入现代的叙事体系,它需要在当下的认知结构和思维模式找到自己的位置。原型理论认为,人类的大部分故事其实只脱胎于少数几种神话母题,用这种还原论视角来看,所有故事都可以被还原到某种最为原初的神话。而神话的叙事和现代的叙事中最为关键的区别在于其上加载的软件,也就是现代人的思维方式和认知模式。
而科幻是现代的文学文类中最符合这一认知特性的文类。在本书中神明的地位被完全消解,取而代之的是科学技术。乍看之下这也只是一种简单的代换,实则不然,而是一种根本性的世界观差异。本书最为精妙的是并行不悖的两种思想,两种叙事,也就是作为神明者的现代叙事,以及轮回当中普通人的神话叙事,而后者处于被前者压制的状态,这是本书的科幻精神内核之所在,而这种认知过程并非一种静态的传统佛教中的对立,而在本书的结构中呈现出动态变化,其表现正是佛祖所推动的推进主义持续对神明地位进行的攻击,这不由得让我们将其看做一种隐喻——现代化科学化的力量最终将消灭一切神明的存在,神明的叙事,而在这种叙事当中神明自身甚至起也到了消灭自己的作用。本书用精妙的宗教语言体系进行包装的神魔大战,其内在的核心便是如此。
所以经由这一番解析和辨析,我们不难看出,可以定义科幻在很大程度上要通过观察其世界观的现代性而定。自然也有宗教科幻在宗教的框架内做过生存的思考,一如极为优秀的《造星主》,便是在基督教世界观下的阐释,不过那边是另一个话题了。

科幻是创造出来的,不是给历史穿件外衣。
科幻是创造出来的,不是给历史穿件外衣。
看书的介绍以为这是一本多么气势磅礴的书,看来看去竟然是科幻版刘邦、项羽的那段历史。 这是一本所有中国人看了开头就知道结局的书。 这是一本不知道中国历史的人都会很觉得很不错的科幻书。 把古代历史搞成欧美神话、科幻的故事,虽然细节上有所改动,但是整个骨架一成不变,不免让我这个中国人觉得尴尬,有点儿手撕鬼子的雷。虽然这个故事发生在达拉群岛,主人公名字也不是项羽、刘邦,但是历史的先入为主难免让人有一种不能全身心的读进去的跳戏的感觉,完全走不进作者所描写的那个故事背景中去,直接带着刘邦、项羽的名字重新的大概的温习了一遍楚汉争霸。 还有一点感受,就是即便加入了科幻加入了守护神等等,但是还是没有评书讲的那么精彩,我想历史还是历史,它的精彩不容串改。就像跟外国人说‘胯下之辱’,他可能只知道这个词的意思却不知道这个典故一样。 这本书在国外畅销大卖可以理解,但是其实不需要翻译成中文吧,毕竟太容易跳戏,入手这么一本书,看完带着的尴尬与别扭也会一传十十传百吧,基本上告诉朋友说其实这本书就是把中国的楚汉争霸换了欧美文化中的七王之战,连人物出身,故事典故都完全一样,我想朋友也不会再有多大兴趣去读了。 本来看了书皮设计,看了书皮上那句‘在群星与大地之间,每个人都在创造传奇’以后,我是抱着很大兴趣去读的,本想在作者笔下的世界里跟随主人公痛痛快快地去创造那么段传奇。但是看了开头就知道结局,也就完全提不起兴趣再去跟随故事情节的发展有情绪上的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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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能否取代神话,或者作为新神的高科技能不能取代旧神?
拿到《灵魂漫长而黑暗的茶点时间》当天,在博物馆和一位老画家聊了聊艺术。他和他父亲的山水画正在那个博物馆展出。他的父亲也是画家,曾师从潘天寿,后来回四川开创了国画新式教育体系,1977年去世的时候73岁。今年70岁的老先生说,越接近父亲去世的年纪,越常回忆起他晚年的艺术理念和教诲,年轻时没有参透的道理在经年累月的艺术实践中常想常新,“他说画山水时要把整个大自然设为一,就是当成一个整体、一个体系加以表现,一切的矛盾都是这个一之内的矛盾,包括画面里的每一个山头、每一棵树、每一个人物。”怕我没听明白,画家指着爱车打了一个比方,他说应该把一辆汽车当一辆汽车来看,而不是拆解成引擎、玻璃、车灯、后视镜、轮胎来加以理解。
不好意思,当时我就一个走神联想到了包里这本小说的前一本《全能侦探社》。
老画家把整个世界设为一的创作方法,跟道格拉斯·亚当斯笔下的私家侦探德克·简特利不谋而合——德克自创了名为“整体论”的破案方法,将整个世界设为一个整体加以理解,通过调查万物之间本质性的相互联系来破案。这种方法对于东方人来说当然并不陌生,国画、中医,深究下去,背后无不是天人合一的整体观念。可惜没有一个中国的作家能够像道格拉斯·亚当斯一样把这种整体观诠释得如此天马行空。
在《银河搭车客指南》系列里,我们已经跟随道格拉斯·亚当斯的妙笔去到了世界尽头,探寻了生命、宇宙和一切的答案。在《全能侦探社》里,又上天入地,拜访了濒危物种、柯勒律治和巴赫,亲见了德克·简特利的整体论是如何无厘头又充满想象力,最后还总能歪打正着。然后终于等来了写德克·简特利的第二部小说《灵魂漫长而黑暗的茶点时间》。
德克·简特利还是过得那么落魄,全能侦探社唯一的雇员终于不能忍受他拖欠工资而另谋高就,旧冰箱邋遢恶臭得连清洁工都不敢打开一窥究竟,但是他继续热忱地相信宇宙中的每一个粒子都或多或少地影响着所有其他粒子,世界上每一件事物都与所有其他事物相互关联。中国的一只蝴蝶扇动翅膀,有可能干扰大西洋飓风的轨迹,所以他完全可以随机挑选一个人(或者一个桌子腿)加以拷问,解答他内心的某个疑问,完全可以在迷路之后在路上随便找一辆车跟随,迂回地抵达他想要抵达的任意地方。好吧,听起来是不是头头是道无可辩驳?
——阿特伍德曾探讨过神话(宗教故事)和科幻的关系。《在其他的世界: 科幻小说与人类想象》里,她表达了这样的意思:当人们不能通过宗教故事来满足,就产生了新的信仰,科学。然后新的幻想故事诞生了。
作为一个自称“激进的无神论者”和高科技产品的拥趸,很难想象道格拉斯·亚当斯真的对旧神心怀悲悯。在这本小说里,与其说他是哀悼北欧众神的没落,不如说是吐槽人类的不负责任和社会机制的繁冗,在需要的时候创造神祇,在不需要的时候将精神寄托的造物当旧冰箱一样地抛弃,而社会机制对于无家可归、背井离乡者,总是僵硬刻板、缺乏关怀,导致他们成为被异化、被侮辱与被损害者,下场还不如一个被淘汰的旧冰箱!
要是让道格拉斯·亚当斯做选择,不用说他都是和新神站在同一阵营,这位互联网公司首席幻想家是如此迷恋科技制品,《全能侦探社》《灵魂漫长而黑暗的茶点时间》篇首总会标示出自己录入和排版使用的机器是什么(当然是苹果电脑啦,他经常标榜自己是英国第一个购买苹果麦金塔电脑的人),他曾经对朋友抱怨:“我一直在说电子小说会如何到来,它们将如何重要,忽然之间斯蒂芬·金就出版了一本。我觉得自己傻透了,应该是我才对。”
可是,科技的发展日新月异,稍不注意就会被落下。事实上《灵魂漫长而黑暗的茶点时间》里很多情节驱动因素在现实中都已经得到了解决,仅仅需要一个智能手机:
凯特·谢克特再不用为没法在家里点餐买到送货上门的披萨而抓狂,她也不必因转账而给托尔留下手写地址;
困扰德克·简特利的找路问题可以轻而易举用手机导航来解决,不用随便选个看似有主意的前车进行跟随,半夜想找个能买烟的便利店也非常方便,不会再误入夜晚的国王十字车站。
——幸而道格拉斯·亚当斯吸引人的地方并不在于情节,而是随处可见的英式吐槽,那些吐槽在他去世十多年后的今天也足以让人忍俊不禁:
去年的这个季节,曾漂洋过海给道格拉斯·亚当斯带去了一支笔。在海格特墓园里很容易就找到了他,因为别人的墓碑前顶多插鲜花,而他的墓碑前插满了笔,还有写着42的牌子和更重要的,毛巾。
如果道格拉斯·亚当斯在地下有知,肯定已经认识到,相比他所信奉新神,文学的慰藉更为久长。 他去世不到20年,其热衷的高科技就已经被时代的车轮抛得无影无踪,但是一代又一代的读者还记得毛巾的重要性,记得生命、宇宙和一切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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