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梅长篇小说《神女》出版
湖北日报讯 (记者农新瑜、通讯员沈作)她是从湖北巴东走出的土家族文学名家,其散文、中短篇小说、纪实文学等创作在中国文坛均颇具影响力。如今,她历时10年写成、以家乡为故事背景的最新长篇小说《神女》由作家出版社、重庆出版社联合出版发行,成为她献给故乡,也是献给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八十周年的厚重献礼。近日,著名作家叶梅的长篇小说《神女》在湖北巴东举行新书发布会,引起文学界热烈反响。
《神女》是叶梅十年磨一剑的小说力作,从酝酿到写作完成历时10年。作品以鄂西抗战为历史背景,通过全景式的叙事手法,展现了三峡地区人民在抗日战争中的英勇斗争与民族精神。小说中,以巴东船老大覃九河一家为核心,串联起鄂西抗战的关键历史事件,包括宜昌大转移、石牌保卫战、巴东沦陷与重建等。通过个体命运与历史洪流的交织,诠释了中华民族在危难中的坚韧与重生。这部作品中,叶梅以现实主义的笔触书写残酷战争,以浪漫主义的想象赋予历史诗意,为中国抗战文学提供了独特的地域视角与人文深度,被评论家誉为献给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八十周年的壮丽颂歌。
新书发布会上,中国作家协会原副主席吉狄马加、作家出版社副总编辑徐峙等分别致辞,对小说《神女》给予高度评价。会上,举办了“《神女》读书分享会”,来自恩施州各地的文学从业者、热心读者六十余人齐聚一堂,分享阅读《神女》的感受,主办方还向当地图书馆、学校捐献了图书。
“《神女》的写作,是我对长江文化、三峡文化的一种礼敬,只是我从滔滔江水中舀出的一瓢水。如何书写三峡,如何书写长江,构筑新时代文学的大厦,我们还在路上。”叶梅在发布会现场表示。叶梅多年从事文学写作、编辑工作,近年来,她创作颇丰,作品有长篇报告文学《大对撞》(《粲然》)、长篇人物传记《梦西厢——王实甫传》,生态散文集《福道》《江河之间》《知春集》,儿童小说《北斗牵着我的手》《天眼带我看宇宙》等。有多部作品获奖,或被翻译成英、法、俄、日、韩、蒙古、阿拉伯、印地、保加利亚等各版本文字。

长篇抗日战争小说《母亲的烈火芳华》
关于我奶奶田小麦当土匪一事,还真有那么一档子事,不过她是为了追杀逛窑子的仇人杨金彪在妓院里自报的名号,“本姑奶奶是凤凰山,占山为王的一点红,杀人不眨眼,吃人不沾盐。”
那次田小麦抢了宋麒镇的驳壳枪,风风火火来到妓院,虽然没杀了杨金彪,但弄的邢台城是人人皆知。以至于解放后,我奶奶背上了土匪名号的锅,挨了批斗。那个时候的我亲爷爷李清煜却因曾经参加过土匪组织而被下放农村劳动改造,要不然身为地委副专员的他还不提着手枪把我奶奶抢出来?
我爷爷李清煜当过土匪是真,我奶奶田小麦当土匪确实是假,这事不用我爷爷担心,我本家爷爷李敬轩,也就是当时的邢台军分区司令员,他把腰间的手枪,“啪!”地一声拍在工作组面前说,“田小麦是我批准参加革命的,她要是土匪,我也是连坐。把我这个司令也抓了吧?”工作组只好把我奶奶田小麦请出了牛棚。
田小麦的第一任丈夫宋麒镇牺牲后,李敬轩把她介绍给了我爷爷李清煜。我亲奶奶王巧玲在1945年9月24日解放邢台城的时候牺牲了,我二岁的爹就在太行保育院,哇哇大哭不停,院长田小麦就抱起我爹,我爹就咯咯地笑了。田小麦把我爹当做亲儿子的疼爱。所以大嘴李敬轩就说,既然你喜欢这个孩子,就当亲娘吧。于是乎,田小麦就嫁给了我的亲爷爷。李清煜也是老革命者了,他是在邢台地委副书记的位置上退下来的,九八年就去世了,骨灰安放在南宫冀南烈士陵园。
田小麦不是我的亲奶,但她胜似我的亲奶。我娘怀我的时候,临盆前要去医院,田小麦就拿出手术器械,说了一声,好儿媳,娘在家里给你接生。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田小麦灿烂的笑容。所以只要田小麦一个招呼,大民,奶想你了,我无论在哪儿都会快速来到她的身边,聆听她老人家的教诲。
田小麦是正厅级干部离休,年逾过百,今年是一百零一岁,但我们这儿不能说高寿一百露头,别人问她高寿了,她总是笑答九十九。2015年我和宋淑英姑姑(宋麒镇女儿)陪同她去北京参加抗战胜利70周年活动,她胸前挂满了勋章,代表抗日老兵发表了演讲。
田小麦目前住在河北省荣军医院休养,老太太还是保持她好爽的性格,跟病友们打的火热,一点老干部的架子也没有。每天早晨还会在医院的树林下打一通梅花拳。为这我的宋姑姑和叔叔们没少劝他们的亲娘,都这把年纪了还是悠着点吧。但田小麦我行我素,依然如故。
我是一名文学工作者,一直想把我奶奶田小麦的传奇一生,写成小说或者搬上荧屏,但都被我奶拒绝了。有啥可写的,换了谁也得跟日本鬼子干,跟汉奸和仇人干。
我说,太行山区的军民为了把日本鬼子赶出中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和牺牲。尤其有这么个群体,她们用甘甜的乳汁、无私的母爱,甚至宝贵的生命呵护着八路军将士的后代,她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太行奶娘”,应该把她们好好的写一写。
一说这事儿,我奶沉默了好久,叹了一口气,说,应该写写她们了。
我奶田小麦就是冒着敌人的炮火,在太行山区带领太行保育院的奶娘们哺育了七百多名八路军的后代,解放后她登上天安门受到了毛主席和周总理的接见。
想起太行奶娘,不由得想起流传于左权县和邢台县的民歌:
于是,我奶奶田小麦打开了话匣子,开始给我讲她那激情澎湃与多苦多难的蹉跎岁月。说起我奶奶的故事,不得不先说一下我的本家爷爷李敬轩……
待续……………………………………
战火中的文明守护者
《钟声》 吴洲星 著 安徽少年儿童出版社
今年是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八十周年,有大量文学作品聚焦于战火硝烟与英雄壮歌。吴洲星的长篇小说《钟声》另辟蹊径,将目光投向炮火缝隙中一个特殊的庇护所——位于宁波奉化山坳里的国际灾童教养院。七八年前,她感动于抗日战争时期竺梅先、徐锦华夫妇毁家纾难救助灾童的真实历史事件,决意将之写成小说。经过史料收集、实地考察、相关人士采访,今年正式将之出版。
在小说里,吴洲星以细腻深沉的笔触,讲述了实业家梅耀庭夫妇在战乱中收容近六百名孤儿,践行“既养且教”理念的故事。细细读来,我发现它不单是战争苦难的见证,更是一曲关于教育救赎、文明传承的宏大颂歌,对当代教育也有启迪意义。
《钟声》的独特价值在于它具有超越性的叙事视角。通览整本小说,吴洲星没有沉溺于对战争残酷表象的书写,而是透过少年湛秋的流亡之旅,揭示战争最深重的创伤:战争发动者罪恶滔天,抗战者也容易被仇恨烤干柔肠,最终造成人类文明根基的摧毁。因此,当湛秋目睹家园化为废墟,沦为乞儿时,梅耀庭夫妇的出现宛如暗夜灯塔。他们以实业家的魄力、悲天悯人的情怀,在战火中构筑起一个教育乌托邦,“收养战争孤儿,仅仅让他们吃饱饭是不够的,既要养,也要教,将他们培养成有用之才”,其行动已经超越了慈善范畴,升华为对文明火种的自觉守护。
梅先生“匹夫虽微,兴亡有责”的宣言,是其大爱情怀的根基。他办伤兵医院,将轮船沉底以御敌舰,捐献飞机支援前线,更将家财倾注于教养院建设。书里有个让人震撼的细节,“谋福号”送第二批儿童时,为了打破日寇封锁,梅先生巧妙搭载两百具宁城同乡棺椁返乡,让生者与死者在文明的归途上同行。这种对生命尊严的敬畏与对文化根脉的维系,正是反法西斯精神的深层内核——不仅抗击军事侵略,更要抗击他们对人类文明秩序的践踏。
在小说里,灾童教养院绝非简单的避难所,而是一个完整教育生态的微缩实验。吴洲星以绵密的笔触还原了八十余年前“全人教育”的实践,对当下仍有深刻的镜鉴意义:
其一,德育为先的人格塑造贯穿于日常。梅先生“毋忘国仇家恨,应发奋自强”的开学演讲如黄钟大吕,将民族大义深植童心。其二,在智育方面,教养院课程体系完备,多学科并重。欧阳老师发现湛秋的文学天赋,悉心指导其写作,从作文褒奖到鼓励创作抗日剧本《保卫星火村》,体现出“因人施教”的理念。其三,体育强魄与军事训练并重。体育教师组织挖战壕、制模型,在游戏中培养尚武精神。寒冬清晨的院歌合唱,雪地里的嬉戏奔跑,无不强健着孩子们的筋骨与意志。其四,美育滋养心灵。庄老师发现林红叶的绘画天赋,为其举办画展;梅先生带大家看昙花在夜晚绽放:时局再艰难,也不可错过美好事物。其五,劳动教育奠基自立之本。小农场耕作、衣物浆洗、帮厨值日等日常劳作,让“自食其力”从口号变为生存技能,为乱世中的未来铺下坚实路基。
这种“全人教育”的模式,成为陶行知“生活教育”理论的生动实践——教育的目标是培养“整个的人”,即使在最黑暗的时代,也要守护人之为人的完整性。
《钟声》将战争这一重大主题溶解于琐碎的生活肌理中,显现其出色的文学性。同时,这种日常叙事不仅没有削弱主题的深度,反而在“方向性”“人民性”与“典型性”的交织中,为宏大历史注入了血肉与温度。
日常叙事的“方向性”,在小说中表现为战争如何改变了童年的生活。湛秋在音乐教室吹奏小号的宁静瞬间被炮声撕裂,他归家路上熟悉的西餐厅化为扭曲的废墟,温馨的家庭晚餐被难民收容所的一碗薄粥取代。这些日常细节展现的正是战争巨轮碾过个体生活时留下的血污履迹。但它们昭示着个人命运与国家存亡的不可分割,在细微处揭示历史行进的方向。
日常叙事的“人民性”,在小说里体现在对战争中具体而微的“人”的深情凝视。小说中的人物绝非概念符号:校工黄伯收留湛秋时面对妻子的抱怨流露的为难,难童大华、小华兄弟乞讨求生中的亲情,梅夫人在教养院管理琐事中展现的刚柔并济……这些角色共同构成了一幅战火下中国平民的“众生相”,他们的坚韧、互助与在苦难中不灭的良善,正是民族生命力的根基所在。
日常叙事的“典型性”,在小说里体现在对日常生活素材的精心提炼与升华。比如在“摘杨梅”风波中,孩子们面对抉择,超越了事件本身,升华出中国传统文化中对道义、团结与信任的追求。这种高度凝练的日常冲突,折射出战争对儿童心灵的冲击、教育者的智慧以及苦难中生长的情谊之光。
《钟声》将反法西斯叙事深化为文明存续的命题——梅先生们守护的不仅是儿童的生命,更是人类文明之光,是人之为人的教育权利与文化尊严。教养院礼堂悬挂的校徽上,绘着海浪与火焰托举着救生圈,寓意“救难童于水深火热”。这本书启示我们:真正的教育永远是“救生圈”,它必须在惊涛骇浪中坚守“培育全人”的目标——培养兼具健全人格、敏捷思维、康健身心、实践能力与审美情怀的“人”,才是对野蛮最彻底的胜利。
(作者系中国计量大学教授、儿童文学作家)
《中国教育报》2025年07月26日 第03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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