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状况(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书评
刊于《新京报》(2013年12月7日) 以色列作家埃特加·凯雷特曾收到一封书店来信。信中要求埃特加以后尽量在夏天出版新书,因为在穿大衣的冬天,他的书太容易被偷了——他是传说中“在以色列作品遭窃最多的作家”,其受欢迎程度不言而喻。他的短篇小说短则两三页,长不过十数页,有旋风般的能量,常常从第一句句子起就将读者裹挟。起初还是日常生活的俗常情境,但往往,故事会出人意料地遁入另一个领域,一个充满幻想、梦境、隐喻和诡计的,或古怪奇异或超现实的世界,并在那异质、并非传统意义上“真实”的世界里,呈献现实世界的真相,揭示那些人们想要逃避的现实。 埃特加·凯雷特的短篇小说非常非常好笑。《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里的38个短篇充满各种笑点,有的甚至像段子、脱口秀、单口相声或伍迪·艾伦喜剧片里的知识分子在酒吧讲冷笑话。决不要边喝水边读这本书。然而,如同篇幅短小不等于浅薄,好笑也并不等于它们不值得被严肃看待。《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的笑话背后,有敏锐的洞察,有基于同理心的同情心,甚至黑暗的底色。这些故事在深入描绘当代人内心生活图景的同时,对于嬗变的身份、何为现实及至小说书写本身作了深刻的思考。 对于埃特加·凯雷特来说,何为现实?开首的标题短篇作了最好的回答。一名也叫埃特加·凯雷特的作家在自家客厅里被大胡子瑞典佬、问卷调查员及披萨外卖员绑架,绑架者的要求是:讲一个好故事。“在这个国家,要是想得到什么东西,就得使用暴力。”作者借绑架者之口道出了故事发生的背景——以色列。而当作家埃特加将眼前的处境编成故事时,绑架者打断了他:“这不是故事,更像是证人的证词。你说的完全就是眼前的事情,完全就是我们想要逃避的现实。”这个段落是理解埃特加·凯雷特短篇小说创作的关键——在他看来,要真正地书写现实,并非“像垃圾车倒垃圾那样,把现实倒在我们头上”;而是运用想象力,“从已经存在的事物中创造出新事物”。在另一篇《谎言之境》里,主人公罗比说的谎话在一个平行世界里成为了活生生的现实,这不啻寓言式地进一步阐释了埃特加的现实观:假如写小说就是某种意义上的“说谎”,那么小说本身就是这“谎言之境”;虚构故事作为心理层面的“真实”,也就代表了小说家眼中的现实。 “我是谁?”,或者说,对于身份的探寻及思考,在《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中反复出现。相比更关注国族身份的美国犹太作家,埃特加探讨身份的角度要更个人化一些,也有更多存在主义的意味。在最表层,身份和名字与外貌有密切关联。《阿里》里的女孩只交名叫“阿里”的男友,且一达到性高潮就会大叫“阿里”之名,但“我跟房东的名字都叫阿里,我们永远也不会知道,她叫的到底是我还是房东”。而在《额外的生活》里,一对孪生姐妹与一对孪生兄弟结了婚,孪生者虽然相貌相同,但性格迥异,最后引发了出轨事件;但埃特加的故事并未在此止步,而是反过来探讨了出轨的本质——人们出轨,不就是有另一个相貌相同的自己,在过“另一种额外的生活”吗?——即以孪生喻身份之分裂及复杂性。同样写身份,《拉开拉链》是奇幻风格:艾拉发现齐基的舌头底下有一条细小的拉链,当她拉开拉链时,“齐基整个人就像牡蛎那样打开了”,而里面的那个男人“留着山羊胡子,鬓角修得很整齐,也没有受过割礼”——埃特加在这里同时探讨了犹太人的身份迷思。“假装成为他人”是埃特加探寻身份问题的另一视角:如《白日做梦》里的男人“会幻想自己做着别人的工作”,“会把其他女人幻想成自己的老婆”;《健康早餐》里的主角米龙则更出位,孤独的他在咖啡馆扮演他人,甚至在入戏太深被人殴打流血后反而“感到自己还活着”,因为在想象的世界里,他已经成为了他人,“想象自己正跟那个从未谋面的女人在一块,而且几乎就要成功了。” 埃特加·凯雷特1967年生于以色列,父母皆是纳粹大屠杀的幸存者。与以色列文学传统不同的是,埃特加·凯雷特并不像阿莫司·奥兹或大卫·格罗斯曼那样直截了当地书写以色列政治。《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里虽然也涉及自杀式爆炸(《约瑟夫》)、假婚(《西米恩》)、经济大萧条(《一年到头,天天都是九月》)、战争与和平(《石榴》)、自杀(《并不完全孤独》)等社会政治问题,但埃特加书写的角度总是私人而疏离的:恐怖袭击对他而言“只是和愤怒和疏远有关”,经济大萧条的本质是“该死的钱他妈的毁了整个世界”,而自杀源自绝望的孤独——也就是说,埃特加将芜杂的以色列当代社会的表象剥离,以突出人性及日常生活中最基本的东西:孤独、爱情、欲望、偶然等,由此从人们想要逃离的现实之中创造出好故事来——或用埃特加在标题短篇中的话来说,“他要写的不是关于政治或社会状况,而是关于人的状况——他自己正在经历的人的状况。”

敲门声响起
近五年来,《谁在敲门》是我读的最长的一部小说,也是我读得最抓心抓肺的一部小说。小说写乡村,写乡镇,那几乎是我完全陌生的生活环境,可奇怪的是,好像每个人物出来,我都认识他们。为此,我曾认真想过,发现其中的原因在于:那些人物的情感,是共通的,他们的困扰、苦恼、悲伤、喜悦、失意和得意,是共通的。
这是一部有根的小说。恕我狂妄,我认为这是我的一个发现。许多小说之所以不“贴”,是因为没有根。梳理历史是对根的梳理,但那样的小说是线性的,缺乏融入感。《谁在敲门》不一样。在这部小说当中,看事物的眼光,思考问题的方式,是“他们”的,也是“我们”的;既属于当下,也来源于几千年的文明。罗伟章让盐融于水中,也让水融于水中。
所以读这个小说的时候,我仿佛看见了祖先的样子,是对祖先的一种祭奠。在这个意义上,我特别同意一种说法:《谁在敲门》是一部慈悲的小说。它的慈悲深入骨髓,是自然而然的一种渗透,不是姿态,而是本身。
但固有的、关于乡村的认知,不管是来自于书本,还是来自于体察,都在发生改变或者已经改变。不是轰轰烈烈的那种改变,而是悄然改变。这尤其考验作家的功力:不借助于某个突然的、大的事件,只虔心注目于生活的细部。改变之后,你可能还不知道。当你知道,生活的河流已转过了几道弯口。有评论称,这是一部具有史诗品格的长河小说,其史诗品格和长河性质,我认为并不是时间跨度,而是意义跨度。或许,这是史诗最可靠的内涵。
不是特别能理解,简单写几句各个故事的印象
突然,想起一阵敲门声:套娃的恐惧谎言之境:每个谎言成真,比当众被揭发更让人难受干酪基督:飞行员成不及格的心理医生,导致抑郁症餐厅老总裁不重视经理的菜单反馈,导致客人意外死亡的蝴蝶效应西米恩:无感的假结婚白日做梦:不认真对待现实,现实就离你而去,老婆也一样健康早餐:社牛博取关注的故事,社恐无法理解团队合作:熊孩子和爸爸联手反击姥姥,有时候直接说出为难之处,即使是孩子,也可能会体谅布丁:秃头中年人莫名其妙回到学生时代,父母,学习,兴趣班,还有那时候的美食,很向往不愿意醒来其实,硬得就像根金刚棒:和小狗之间无法直视的关系,又如此纯粹拉开拉链:好故事,每个人都有拉链,拉开拉链后,那个人会是什么人?礼貌的小男孩:生活在mean的家庭,怎么可能不变mean“神秘”香水:对可恶的抢先者的报复,但那个抢先者就是自己的镜面创意写作:好看,半边胡子(只看到自己喜欢的人);人类夫妻,生个一只橘猫;被邪恶的巫婆变成人类的鱼,竟然成了很成功的人鼻涕:希伯来语与神器的中医针灸,看不懂抓住“布谷鸟”的尾巴:股票与离婚后的故事....看不懂选择一种肤色:在哪里都存在欺凌,上帝也会欺负别人,也会遭人报复黑紫色:一些伤害对其他人可能没什么,但对另一些人却很要命,比如情伤我们口袋里都装着些什么东西?:劝你一句断舍离,而不要沉迷未来有一天的香艳际遇罪孽:与死神擦肩而过,保险销售以身说法,生活越来越好阿里:研究合同的女律师要求threesome泼妇:鳏夫(关夫)带给我们胜利的故事(上)(下):负分故事一顿好打:毫无逻辑你想让金鱼帮你实现什么愿望?神奇的金鱼可以起死回生并不完全孤独:各种备胎为她而死一步之遥:天堂也是地狱,杀手死后变玩具?蓝色的大公交车:人类本质是复读机,小孩子好麻烦痔疮:有独立思想的痔疮使人变好?一年到头,天天都是九月:经济萧条下的穷人白日梦约瑟夫:开头有点无厘头,结局全书最佳“丧宴”:麻木的生活有点伤心和麻烦也是好的?额外的生活:出轨的另一个冠冕堂皇理由?异次元空间:男人的白日梦,好腻“升级”:交流时看到别人逐渐走神的过程描述得很好石榴:世界和平的愿望呢?实现了?转世也逃不出命运惊喜聚会:看不下去,唠唠叨叨你是什么动物啊?保护孩子的想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