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飞的血色浪漫(醒来)书评
麦家擅长创造悲剧的英雄,而海飞擅长营造血色的浪漫。海飞谍战世界的浪漫源头,要从故事的气韵说起。《醒来》的故事发生在上海。杭州春光照相馆的照相师陈开来目睹师父李木胜被日军杀害,并在李木胜唱的最后一曲《空城计》中洞悉了他的秘密——陈开来从师父手里继承到的唯一遗产。带着这份滚烫的秘密,陈开来离开杭州前往上海,被命运挟持的他无可避免地卷入了一场中共地下组织、日伪政府、国民军统的激烈缠斗。只讲故事远远不能满足海飞的野心,于是他将笔墨延展到一个时代,一段历史,一座城市,一种气质。海飞的小说不是精雕细琢只等你探索的空城堡,而是在眼前一寸一寸铺陈开来巨幅画卷。他极擅长用各种意向来牵动读者的想象力,细跟旋转的黛染霜花高跟鞋、美丽妖娆的女人送到红唇边的馄饨、小姨妈的扬州炒饭、热气蒸腾的仙浴来、阴森鬼气带着血肉腐烂气味的76号特工总处、米高梅不肯停歇的舞会、每天都捧着一束鲜花的痴情公子。这些反复出现的意象随着角色的选择和故事的发展互相关联彼此缠绕,麦粒般微小的细节中可能暗藏千钧重量。读者的注意力必须高度集中,一边紧跟一波三折波涛之外又见波涛的故事,另一边则在这些意象的引导下穿针引线织就故事的气韵和底色。《醒来》的故事是澎湃的、沸腾的、让人大汗淋漓又不忍放下的,有着一浪高过一浪的起伏、重重叠叠的因果。但文字反而是优雅且极克制的,不会有大段的精细如画像的细节侧写,也不会有磅礴千里的独白抒情,任是怎样缠绵暗涌的隐意都只点到为止,让人自己咂摸。就像写陈开来,只是单用一句:“像一颗萧瑟的水杉。”为了打破谍战小说的固有套路,海飞在探寻人性幽微暧昧之处下足了笔力。是苏门也是戴安娜,是杜黄桥也是清道夫,是沈克希也是苏堤。《醒来》中的人物都有多重的身份,这些人物的身份转变往往冲击力巨大但又合情合理。反派角色杜黄桥的塑造尤其层次丰富,海飞没有公式化扁平化地处理他。杜黄桥曾是参加过南京保卫战的突击营营长,一家十几口人全被炸死,他带领突击营喋血奋战,却被守城的国军背叛险些送命。陈开来见到杜黄桥时,昔日的突击营营长在澡堂卖唱,落魄得像个瞎眼叫花子。陈开来刚站稳脚跟,杜黄桥摇身一变成了76处特务处的潜伏特工,手段残忍阴晴不定,阴郁如食腐的鬣狗。当陈开来开始质疑杜黄桥的残忍冷血时,杜黄桥又有了另一重身份——一个为爱豁出命来的丈夫、一个慈爱到冒傻气的父亲。杜黄桥背负的几重身份差异巨大,每个身份都丰富了杜黄桥一部分的人格,使得他成为这个故事中最鲜活、最强大、也最有血有肉的角色。陈开来的相机贯穿始终,关于秘密、关于信仰、关于隐秘的爱恨,相机诚实地记录了那个属于他们的反色的鬼魅世界。陈开来、苏门、赵前、沈克希、金宝......他们被定格在底片里,注定要一生躲避阳光,光影流转,底片的世界记录了那片他们用爱和信仰铸就的血色浪漫。

海飞长篇小说《江南役》:古意阑珊的明代江湖--理论评论--中国作家网
关键词:《江南役》海飞对谍战小说的构想由来已久,无论是早期的《旗袍》,还是《麻雀》《唐山海》等作品,他对“谍战深海”世界观的构建已初具规模。他笔下的角色,出身普通市井,行事肆意,自在隐忍,在命如草芥的年代,他们被迫在纷乱中颠沛流离,又甘愿逆行于危机之下,有着时代更迭时最为坚毅的灵魂。从落地现实、辗转民国,再到深入古代,海飞用一根笔杆,徐徐绘出宏阔的乱世画卷:绵密的文字,交织出无数刀光剑影、惊心动魄,置身其中,总会有波澜暗自生成,因此,当掀开表里的平静时,攻防之争已势同水火,呼之欲出。当身处故事的丛林,不仅有暗战、枪火,更有燎原的星火和希望,海飞将理想的种子植根于小说的血脉,在美好与残酷的寻常人生中,熔铸成动人的烽火烟云。近年来,海飞对古代谍战小说着墨颇多,如吴越争霸时期女性博弈的《战春秋》,明朝万历年间纸醉金迷的《风尘里》,无不诠释了他对情报战争的理念。其实,古时的烽烟一直弥漫于历史的上空,“图穷匕见”显然稍过浅白,“请君入瓮”才是真正的“杀器”,所以,除了兵器的正面交锋,暗处的阴谋始终盘旋,成为笼罩家国命运的阴云。海飞新作《江南役》便是如此,它是“锦衣英雄系列”的第二部,延续首部《风尘里》阵营对垒的历史场域,续写了大明锦衣卫与日本丰臣秀吉残部等势力的争斗,地点更是从皇城一路延展至钟灵毓秀的杭州城,流露出浩浩汤汤的雄浑感,以及隽永恬淡的江南风情。在这样祥和的城市里,肃杀之气早已悄然萦绕——田小七奉万历皇帝之命,前去杭州城取回《神器谱或问》一书,同时需设法保护火器局专家赵士真的安危。但是,赵士真无端被劫,图纸也随之失落,而此时城里的不少孩子被“蝙蝠”抓走,下落不明,这一切,似乎都指向太子与福王的夺嫡之争……重重谜团掩映于平静的日常里,化为了小说厚重的时代底色。在《江南役》,英豪与红颜依然是痴缠难解的存在,是笔墨中化不开的情愁。在杭州城,田小七和甘左严再度相遇,此时的二人心境,已与《风尘里》大不相同。曾经的意气风发,随着无恙和春十九的凋零,已不复存在。尽管红颜易逝,可海飞到底还是宽厚的,又让他们邂逅了赵刻心、柳火火两位鲜活的女子,填补了二人内心的空洞。赵刻心机敏聪慧,柳火火坚定率性,如火如风,来去自如。海飞笔下的女子,似乎总是充满浓郁的特质,她们坚韧、痴情,却又洒脱、独立,难怪古往今来,她们始终处于江湖中心,引得无数英雄竞折腰。深重的情意总能在作品中轻易牵动人心,承载着美妙的想象,仿佛能洗去交战时的晦涩与黯淡,不过,无论有多少诗意柔情,家国和信仰才是深邃的内核。海飞擅长书写侠士群像,并赋予他们不同的性格,如土拔枪枪矮小粗壮,但头脑灵活,轻松从山雀嘴里套出了消息;卖女人香粉的唐胭脂,一手绣花针舞得出神入化;田小七和一众兄弟们配合默契,成功破获多起阴谋。可《江南役》里,他们的命运较前一部显得苍凉、悲壮,土拔枪枪被日本女人灯盏迷惑,竟背叛田小七等人,而刘一刀为了救他,被倭寇所杀,死无全尸。最终,田小七一行分道扬镳,兄弟情义就此断绝。然而,倭寇的密谋仍未停歇,他们不单打算谋取火枪火炮的设计图,甚至伙同薛武林等官员,意图对六和塔下手,为保卫国家安危,田小七多次负伤,游走于生死之间。当然,身处局中,想要破局又谈何容易。小说里的一串数字成了关键,赵士真和田小七用大食国人的数字,实现了隐秘的对谈,让“破竹令”的秘密无所遁形。于是,绣春刀的寒光,便从这数字的谍影中展露出锐利的锋芒,揭开了《江南役》的内在玄妙。有意思的是,海飞笔下的人物,总能伴随着他的文字,从容地生长。在极具张力的情节中,每一部小说的主角不尽相同,但他们可能随时会出现在另一部小说中,继续他的事业或人生,我们会欣喜地发现, 《麻雀》里英勇就义的唐山海,在同名小说《唐山海》中,还是个温润、带点孩子气的青年,会和同事打架角力,真实可爱。《风尘里》的田小七起初青涩、随性,可在一次次惊险中,他逐渐成熟、稳重,成长为一名真正的军人。每每想到这里,心头总会变得柔软、动容。还有那些自发相连的情节,就像是《风尘里》,无恙正率人准备对抗大明,而《江南役》中她已落入诏狱,这期间漫长的故事,海飞并未刻意提及,却予人无尽的遐想和思绪,或许,这些难言的过往,早已随着醇厚的酒香,归于记忆的深处,留待《昆仑海》里寻获终局。-->
《麻雀》小说简介 麻雀小说情节介绍 麻雀作者→maigoo百科
主要内容《麻雀》中的陈深,一个剃头匠出身的军人,一个在非常时期偷偷加入共产地下组织,并受命随磕头兄弟毕忠良转投汪伪特工机关的军人。他喜欢喝一种叫格瓦斯的汽水,喜欢去米高梅舞厅跳舞,喜欢混迹在欢场里,还帮着毕忠良经营着鸦片生意。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算是一个混得不错的上海“白相人”,也能偶尔的呼风唤雨,有点儿职位。但是在这些浮华的背后,他是一名沉默的战士,经历着惊心动魄但看上去似乎又波澜不惊的战斗。嫂子(沈秋霞,代号“宰相”)牺牲时他装作和她不认识,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坚定地潜伏下去。嫂子的妹妹(李小男)也慷慨赴死了,死得无比从容,他还是装作不认识。侄子皮皮寄养在孤儿院,而且还因为战争变成了哑巴。自己则以光棍的身份生活在行动队里,看上去他的状况确实很糟糕,没有根,也没有亲人,在无边信仰中人性成了他心中的地下组织,在深潜的人性中间,信仰同样是叽叽喳喳跳来跳去的麻雀。如果说前者是光明的悲剧,后者便是悲剧的光明。值得一提的是,和陈深并肩战斗的是一名亦敌亦友的军统人员唐山海,他有爱情,也有梦想,温文尔雅,对陈深的共产身份不屑一顾。但是同为潜伏者,他们必须要有合作,一个是在上层生活惯了的人,一个是下里巴人式的参加过剿赤行动的土包子。两个人产生了一种界线模糊的友谊,尽管唐山海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随时杀死陈深,这样的友谊看似无比薄弱,弱得就像那个在照壁墙前匆忙地领受暗写在时髦海报上的任务的穿呢子大衣的女子,但是在小说文本中却无坚不摧,将人性的纠缠一直搅杀到最后。出版背景小说集《麻雀》由中篇小说《麻雀》和《捕风者》组成,据阳光博客出版人刘祥亚介绍,这两个小说都发在最为纯粹的文学杂志《人民文学》上,《捕风者》还获得了人民文学奖,两个小说都是一刊出即被多家文学选刊选载,都被买断了电视剧改编剧,剧本改编正在进行中。这两个小说有众多的共同之处,比如故事的发生地都在上海,发生时间均为日寇占据下的“孤岛时期”。两个小说,都是谍战故事,讲的是信仰与理想。都写得惊心动魄,推理合理,结构严谨。都严格按照上海上世纪40年代的真实细节,小到一家店铺,大到连绵的战争,以及种种暗战……小说家、《潜伏》《借枪》作者龙一这样评介这个小说集:《麻雀》之《捕风者》中活跃着一些境遇奇特的典型人物,不论是奉献、牺牲或者作恶,海飞总是能够将他们落实在诗意当中。在诗的意象中表现残酷,是这部小说独特的趣味。著名小说家、《人民文学》责编徐则臣则认为,海飞谍战小说中的主人公总有自己独特的精神细节,坚强的理想主义和柔软的内心让人物形象获得了充分的复杂性,对海飞来说,谍战归根到底是人的战斗。这也让海飞的小说从同类作品中醒目地区别了出来。总的来说,海飞用纯粹的文学语言来演绎惊心动魄的谍战,有别于通俗文学中的推理和悬疑、谍战小说。他的文字细腻动人,词句表达准确到位,足见一位长久浸淫于严肃文学创作的作家功力。著名作家刘醒龙点评《麻雀》,他认为谍战如深海,潜伏亦如深海,海飞小说的意蕴,或许正是麦穗上的晨露珠光,虽只一点一滴,却是连接朝霞的,一点在黑夜,一滴在光明。试图用文字构筑旧上海风暴之前海飞创作过电视剧《旗袍》,故事的发生背景在上世纪40年代的上海。而他两年多前创作的长篇小说《向延安》,更是在发表和出版后即引起反响,并获得人民文学奖。从《旗袍》到《麻雀》,海飞试图用文字构筑旧上海风暴。海飞介绍说,他发现了一个特殊的时期,就是汪伪政权时期。那是一个特别奇怪的年代,是一个漂浮着的年代,也是上海的“孤岛”时期。这个年代和我现在身处的焦虑的时代,略有相同之处。尽管日军已经完全掌控了这座城市,但是沦陷后的上海仍然有着她沧桑的美丽。精致的呢子大衣,旋转的舞厅,高档的咖啡馆,如此等等,有人的地方就有欢娱。“我觉得那时候的人们,每个人的故事都是一场电影。那时候的麻雀也是,它栖在屋檐上的时候,一定望着这座沧桑而繁华的城市百感交集。”也正是因为旧上海有一种沧桑的美丽,以及蕴含在日光表象下的随时可能发生的风暴,海飞把注意点落在了那个年代的上海。海飞透露,接下来他即将创作的《苏州河》,同样是写旧上海的,同样是掀开上海风暴的一角,但是写的不再是谍战。另外,他蓄谋已久的一个长篇爱情小说,也会将故事发生地放在旧上海。也许海飞是和老上海滩较上了劲,这是否和他从小生活在上海里弄有关,我们不得而知。海飞所以虚构了《麻雀》,是因为旧上海风暴,让他热血沸腾,有了强烈的创作欲望和动力。他对上海的当年人事和风暴了如指掌,像熟悉自己老家门前的一棵树一样。《麻雀》:这是海飞创作的谍战小说合集,收录了原发于《人民文学》上的两个中篇小说《麻雀》和《捕风者》。这两个小说的故事发生地同在上海,发生时间同是日寇统治下的上海“孤岛时期”,小说的内容均为我地下工作人员在那个年代的暗战与信仰,以及像花朵一样的爱情,在血与火中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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