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 2025-09-19 02:18:28
《虚构凶手》是一堂小说课。它不是让你一眼沉沦的作品,但其丰富的技巧,实足令人回味。
序曲凶案--血“像蚊帐一样挂了下来”,寥寥数字,活现一幕惨剧,有恐怖片的临场感。当然,这仍不足以成为“抓人”故事的开端--因为“凶手”直接被抓获了,尽管他声称自己无辜。
每部侦探小说都需要走一条漫长曲折的路,由作者引导,读者去发现真相。
作者(慢三)细密的线,就此上下穿插游走--真实和虚幻交织。
序曲是尺八老师课堂讲出来的故事。故事,意味着“假”。
尺八的出场就是作者(慢三)布的局。从他讲的故事里去追寻真相。那他又是谁?读者会顺其自然的代入--赵元成。但是故事, “假”的话,这个人,真吗?
我们知道他是一个谋生者--作家、老师,有着多重身份,同时他更是一个真相追寻者,这是他潜藏的第三身份。在作者(慢三)继续之前,他是谜。
身为作家,他写作。灵感来源于现实。现实是,案件是“真”的。
身为老师,他通过自己创作的故事来引起学生的兴趣,教他们创作。他告诉学生,故事不等同于现实。但是,真相往往隐于故事背后。
追寻真相的,不只一个尺八。参与过序曲故事真实案件侦破的警察蒋健,是怀着疑问结案的--不甘心在无证据和自认罪前也无能为力。但是,新罪案的发生又是“红色的液体从桌子的周边挂了下来,如同夏日的蚊帐”。尺八的故事又提前预告了死者的死亡。
...首篇《被束缚的人》就给“他”缠上了一条细绳,抛在无名的斜坡地上,更有意思的是,这条细绳并没有死死地捆绑住他,而是留下了空隙。当他意识到他确实莫名地陷于捆与松的两难生存处境时,他醒来后的反应是在有限的活动空间中“试着举步行走”。 如果说细绳的束缚是对他自由活动的限制,那么此番“只要每次腿抬到一定限度,不等绳子完全绷紧,又踏下去就行”的发现则不仅架空了细绳的束缚力与惩罚性,而且赋予细绳以美, 他的动作在马戏团老板看来是如此的优美,绳子也成为他蹦跳艺术的灵魂。
但关于束缚之美,他与他者之间产生了某种错位。马戏团老板从“票房价值”来欣赏他的蹦跳艺术,观众出于猎奇心理来围观他,而就连暗生情愫的老板娘也只是怜惜他被缚的肉体之伤。 没有人意识到他对细绳的束缚已经进行了主体性的转换,从莫名被缚转变成自觉受缚,从自觉受缚到深入受缚艺术。也就是说,对于被束缚的人来说,被束缚诚然限制了他的活动边界,但也正因为有了边界的设定,界限内的自由蹦跳才成其为艺术,他也才成其为艺术家,而当他在被束缚的状态中获得了精神性的快感与满足时,他已经僭越了细绳的边界限制,束缚不再是束缚。
因此,被束缚的他与狼的两次搏斗是极具隐喻性的。在第一次搏斗中,狼四肢自由的优势实为招致挫败的弱点,他四肢受缚的缺点实则成功的优势。于此,不仅自由与束缚、优势与弱势的常识认知被倒置了,被束缚的边界如何界定也出现了问题。他完全有机会解开细绳恢复自由之身,但他无论表演与否都不愿解开细绳,俨然是把被束缚作为某段时期生存的常态,甚至在成功杀死狼中体验到了从未有过的“微醺的境界”。而那些以同情和爱为名的所谓拯救者,剪断了细绳,反而将他推向了“虚弱”之境,失去细绳的他已无法再与狼徒手搏斗,只得以手枪宣告自己的虚弱。 他身上有形的束缚之物确实解开了,但新的无形的束缚之物又重新捆绑着他 ,月光照着的草地没有了生气,充满了死亡的色调。
...在当今时代,网络的迅猛发展和社交媒体的普及,使得“顶流”这一概念变得愈加复杂和多元。石一枫的长篇小说《一日顶流》(人民文学出版社,2025年3月出版)正是基于这一背景,深刻探讨了网络红人这一群体的生活状态与心理变化。小说中的主人公胡莘瓯,正是一个在瞬息万变的网络环境中崛起的典型人物,他的故事为我们揭示了网络红人背后的光鲜与隐秘。通过对这部小说的分析,我们不仅能更好地理解胡莘瓯的成长轨迹,还能反思现代社会中个体与网络之间的复杂关系。
石一枫作为当代作家,作品常常聚焦社会变迁与人性探索。小说《一日顶流》通过胡莘瓯的成名经历,描绘了一个网红的兴起与陨落,反映了当代社会中对名利的追逐与对自我价值的迷失。小说开篇即引入了“求管哥”这一耳熟能详的网络流行语,展示了胡莘瓯是如何在一次直播中意外走红的。这种情节的设置不仅让人感受到网络文化的瞬息万变,也引发了对“流量”本质的思考。
《一日顶流》的主题围绕着“顶流”的多重面向展开。小说中,胡莘瓯的成功并非源于他的才华或努力,而是一次偶然的网络直播。这一设定反映了现代社会中,许多人在追求名利的过程中所面临的无奈与焦虑。通过对胡莘瓯与李蓓蓓、胡学践等角色的描写,石一枫揭示了在流量经济下,个体之间的关系如何受到扭曲与影响。李蓓蓓作为胡莘瓯的幼时玩伴,象征着纯真与真实,而随着网络的介入,两人之间的联系逐渐变得脆弱而遥远。这种对比强化了小说的中心思想,即在流量的喧嚣中,个体的真实情感与人际关系逐渐被淡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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