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 2025-08-08 17:49:50
写作日久,有时不免会揣测,究竟是出于何种动机,人类展开了短篇小说的写作。就是说,我们究竟是被何种目标或对象所吸引,激发和维持了写作短篇小说的内部动力?
写《威克菲尔德》的那些日子,霍桑被什么所驱使?是什么召唤了塞林格,让他写出了《逮香蕉鱼的最佳日子》?
之所以不去以《红字》猜度霍桑,是因为相较于短篇小说的写作,写作长篇小说的动机似乎更容易被描述,它们宏阔庞然,有着清晰的身躯,并且,描述起来也容易满足人类追求“确凿”的本能,换一种说法,就是它们也许更容易被说明和更容易被理解。而短篇小说的写作动机天然地具有更大的偶然性与随机感,它们难以被捕捉,捉到了,也难以被轻易地表达。就好比,当我们力图去说明“灰色”时,总是会比力图说明“红黄蓝”时感到吃力和为难。
那么,为什么不以《九故事》来整体地想象塞林格呢?那是因为,当九个短篇被他集体命名后,“意图”扩张,于是“意义”彰显。而这构成“整体”的“九分之一”,显然更加具有不确定性,它独立成章的时候,必定没有那么地“理智”,那么地富有“规划性”。打个比方,一本小说集或许可以被称之为一栋完整的建筑,而其中的一个篇章,或许只是局部中的残垣断壁。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我总是会对这些更加难以被抓在手心的问题所吸引?总是会对没有清晰答案的问题产生兴趣?同样,我自己也回答不了。硬要作答,也只能差强人意地将之推卸给“天性”。嗯,或许是,我的“天性”中有着迷恋含混事物的因子,我喜欢面对“没有答案”之时的无力感。这当然是局限。当强人们十拿九稳地将世界像是捏着一块生铁似地捏在手心时,世界于我的手感,更多的时候只能是犹如掬水捧沙,它只是片刻地把握,在体味把握的同时,那种势不可挡地流逝感也一并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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