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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子建《东北故事集》:历史与现实的交织与纠缠

更新时间: 2025-07-22 12:4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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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主题: 揭露社会现实的小说短篇

《东北故事集》,迟子建著,人民文学出版社2024年1月第1版。

《东北故事集》收录了迟子建近年来创作的三部钩沉东北历史的中短篇小说,篇篇精彩,可一口气读完。每篇小说的创作背后也有不少故事。

第一篇小说《喝汤的声音》聚焦海兰泡惨案,述说哈喇泊家族三代人在黑龙江畔的生死传奇与爱恨情仇。迟子建虚构了一个饶河的“摆渡人”作为主讲人,写完后意犹未尽,建立起了她对于东北故事的写作信心。

第二篇小说《白釉黑花罐与碑桥》以宋徽宗的幽囚岁月为切入点,展开一场亦真亦幻的相拥与别离、荣辱与兴衰的穿越之旅。故事里有两位“主人公”,一个是白釉黑花罐,一个是碑桥,他们都与宋徽宗当年“北狩”,徽钦二帝“靖康之耻”有关:宋徽宗害怕自己死后金人不许他归葬故里,故而命身边信任的制瓷工匠将自己掉落的牙齿磨成粉末,掺入陶土中,制成白釉黑花罐,涉险带回中原。当然,这个故事是虚构的。不过碑桥的故事却是真的。当时二帝囚禁在黑龙江的五国城,迟子建在参观五国城时曾看见一块碑,它们曾做过牡丹江大桥的基石,她将它们放在宋徽宗的故事里,让小说中的人物复活。

第三篇小说《碾压甲骨的车轮》以晚清罗振玉所藏甲骨失散为引,围绕一桩迷雾重重的失踪案,探寻人类心灵世界的烛火微光。这篇故事起笔于2022年秋天,跨越一个冬天,到了2023年春天,迟子建才完成初稿。小说中的隐形主人公罗振玉,其实在迟子建二十多年前的小说《伪满洲国》时就有所涉及,2019年,迟子建去到罗振玉旧居,听旅顺博物馆的专家讲述当年罗振玉所收藏的文物(尤其是甲骨)失散之事,不胜唏嘘。迟子建知道,自己在小说中曾经写过的历史人物,罕有再次出现的,但罗振玉成了例外。于是她查了很多材料,看了罗振玉的传记,研究了罗振玉和王国维之争,看到了学术的多副面孔,有了用小说接近这段历史的想法。在小说快写完时,因为工作原因,迟子建又去了外出调研,去了景德镇的瓷器博物馆和敦煌莫高窟,行程中,随时联想到自己小说中罗振玉的收藏和研究,气韵未断,回家后,一鼓作气顺利结尾。

这次迟子建以悬疑的方式,从历史深处碾入现实。比如《白釉黑花罐与碑桥》中的自驾游的山庄客人,在漂流中迷失而进入幻境,醒来时就像做了一场梦。比如《碾压甲骨的车轮》,落马贪官之子失业后开网约车,一日遇到一个手持甲骨的神秘人,想到狱中的父亲说过自己家祖辈曾开着马车碾压过几片甲骨,便开始了寻甲骨之旅。这些主人公仿佛就是读者自己,生活中充满波澜和无奈,某事某刻又因缘际会闯入一段惊奇的旅程。

《东北故事集》收录了迟子建近年来创作的三部钩沉东北历史的中短篇小说。《喝汤的声音》聚焦海兰泡惨案,述说哈喇泊家族三代人在黑龙江畔的生死传奇与爱恨情仇;《白釉黑花罐与碑桥》以宋徽宗的幽囚岁月为切入点,展开一场亦真亦幻的相拥与别离、荣辱与兴衰的穿越之旅;《碾压甲骨的车轮》以晚清罗振玉所藏甲骨失散为引,围绕一桩迷雾重重的失踪案,探寻人类心灵世界的烛火微光。

2020年对迟子建来说,是艰难的一年。因为工作岗位变化,写作时间刹那间变得碎片化,一度让迟子建非常焦虑。以往迟子建可以心无旁骛驰骋于小说中,现实世界反而像虚构的;而现在迟子建被结结实实打回现实,夜里连梦都少了,只能见缝插针进入文学天地。迟子建在政协分管文化文史工作的三年,走了不少省内市县,很多地方年轻时去过,还停留在青春的记忆中。也许是人近黄昏的缘故,重走故地,万千感慨,世界的颜色仿佛暗了一层,那些隐匿在冻土深处的故事,以前似乎是浑噩的,如今却鲜润明媚,像熔岩一样漫出地层,闪烁着,跳跃着,让迟子建看到了艺术的霞光。既然难有从容的时间经营长篇,迟子建便尝试用中短篇来演绎这些故事。

:《喝汤的声音》中的人物。哈喇泊”是蒙古语“海兰泡”的叫法。“哈喇泊”的这个名字,是她祖母起的,“用以纪念她在大黑河屯的青春岁月和死去的男人和女儿”。在1900年由俄国政府制造的海兰泡事件中,有几千个清朝人被围堵到江边或被砍杀射杀,或被赶进黑龙江淹死,只有几百人得以游过江面幸存。哈喇泊的祖父和姐姐就是死于俄国士兵的刀枪之下,哈喇泊的祖母怀着孩子游过黑龙江时碎了嘴里的牙齿。但奇怪的是,哈喇泊家族的人牙齿都不好,仿佛是切齿的仇恨所致。牙齿咬碎,且代代如此,可见仇恨之深,它是肉体创伤史中镌刻的民族精神创伤史。没了牙齿,这个家族于是有了喝汤的传统,喝汤的声音连接了海兰泡事件中数千冤魂的哭喊声,提醒后人不要忘了历史上的国恨家仇。哈喇泊家族一代又一代人不断讲述惨痛的历史记忆,乃是为了让家族记忆转化为集体记忆。哈喇泊崇拜航标工,自愿做了义务航标维护工,还上山慰问边防部队,都是出于对维护领土的责任感。

迟子建,女,1964年生于黑龙江漠河,祖籍山东海阳。现任黑龙江省作家协会主席。1983年开始写作,已发表以小说为主的文学作品六百余万字,出版有百部单行本。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伪满洲国》《越过云层的晴朗》《额尔古纳河右岸》《白雪乌鸦》《群山之巅》《烟火漫卷》,小说集《北极村童话》《白雪的墓园》《向着白夜旅行》《逝川》《清水洗尘》《雾月牛栏》《踏着月光的行板》《世界上所有的夜晚》,散文随笔集《伤怀之美》《我的世界下雪了》等。曾获得第一、第二、第四届鲁迅文学奖,第七届茅盾文学奖,澳大利亚“悬念句子文学奖”等文学奖励。作品有英、法、日、意、韩、荷兰文、瑞典文、阿拉伯文、泰文、波兰文等海外译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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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越森的关键词:僭越,游荡,超脱丨以短篇小说集《收藏家》为例

在谭越森的系列小说里,时时刻刻能够读出一种审慎和节制,叙述中所具有的独特张力,以及与主人公情绪的暗合与呼应。小说文本中的现实与隐喻,都在人物的言行举止中得到了彰显。人类自身只能“像牲畜一样狼吞虎咽”,因为没有出路,正如“丧尸”一般,《诗人与丧尸》就是见证了这荒诞而又惊悚的一幕。小说里的一切并非只是与现实无关的丧尸电影,恰恰相反,很可能对应的就是虢略镇的现实一景,只不过小说是用某种变焦镜头抑或哈哈镜的方式,让结尾见证了末世般的恐惧与绝望。

男主人公李徵乘坐的K786次列车,在现实生活中是一趟从南昌到成都东的空调快车。小说的后半部分充满变形和夸张,李徵遇到冯寅,“她的声音像一处挂满刀片的铁丝网”,这是很具象化的抒写。之前的她,还是“一种非真实的轻盈质感充塞了胸膛”,而现在,“在虢略镇南段冯寅姐姐开的理发馆里,冯寅又一次向李徵索要二百元”。金钱和欲望扭曲了人物心底对爱情的渴望,于是动物凶猛之后,带来的是撕打及命案,以及李徵竟然倏忽间变成一只猛虎:“袁傪(从手机直播里)看到一只虎。大喊——李徵,什么,在动物园吗?”他无路可去,先是奔向小河,然后归隐山林。“我”在《雪一样不存在的城市里》中沉思:“我是不是如死在我手心里的雪粒一样,也是一具随时消失的尸体呢?”这种追问,通过随后的一些情节,一步步验证和确认了谭越森那冷峻犀利而又波诡云谲的小说世界。

《腮盖》的开头,就是某种气场的营造。比如:“房间充满嘈杂的声音,与颜色斑驳的各种陈设相互映衬。”然后是对鱼缸、沙发和电视机的描写,都在强化陈谊作为失业者的落魄处境,尤其是“他一米八,半蹲着,像地上堆了一大堆灰色的肉”。谭越森的笔触继续深入,不由得让人想起雷蒙德·卡佛的《新手》里不动声色的讲述,凸显着小人物的艰辛和无奈。《幽冥》里则是另一种“我”的亡者视角,打量着周围的一切。《背负沉睡的人》则更强化了一步,主人公背上多了一个人,“每个人都背负着一个自己,只是人们不自知而已”。这两篇小说构思巧妙,耐人寻味,以荒诞的形式揭示了生活的真相。

英国人类学家泰勒认为,人类的生活常态是文化变动的源头。小说集《收藏家》传递出的,正是这样一种信息,世俗生活的内容和形式,在谭越森笔下有了更多的生发和想象。人物自身的本体需求与现实秩序间的冲突没有结果,却形成了一种二元撕裂的即时关系,小说记录着正在变化的生存世相。这种二元撕裂,乃至于对价值观的追问,也体现着作者的矛盾心态。

《收藏家》里共有19篇短篇小说,约20万字。总体上打量,这些小说包括至少三大版块,主要是现实主义、现代主义和科幻的超现实主义。《汽车公墓》似乎兼具这三个特征,这篇小说共分5个小节,光怪陆离而又血脉偾张,谭越森展示了一幅末世图景。从“重塑人类计划”开始,“尘归尘,土归土”。“我”是万能的一切,“我既能生男人,又能生女人,还能生下我自己”。作者展现的场景和画面都是惨不忍睹,灾难和杀戮随处可见。“除非对自己有利,没有人需要正义。”一语道出了人性中的某些幽暗本质。

新小说的出路在何方?除了内容的挖掘和人物的塑造外,还有形式的创新。国外作家诸如奥威尔、博尔赫斯、卡夫卡、福克纳、普鲁斯特、莫迪亚诺、卡佛等等,小说范本多种多样,但如何在拓展视野的情况下,进行独特的再创造,《收藏家》提供了一个示范。19个短篇小说,在内容和结构上有传统小说线性铺展的痕迹,但在主人公和故事间的联系、不同人物之间的联系、开头和结尾、性格及情绪的渲染、虚实动静的呈现、不同人称和叙述视角的切换等方面,又添加了诸多现代的新鲜元素。这些新颖的元素和观念,使得小说文本有了更多有力的扩张和延展。在近似于散点透视的书写中,又有梳理和突出,以及对异质形象的强化。文本结构的“异体丛生”,不同的内容和形式,使得小说文体有了更多新颖感。即便有些零散和抽象,“水过地皮湿”地一掠而过,却能从中看出作者的执拗表达。

《劫匪》一开头就写:“穷人是世上最简单的人。”小说的文本基调有了,然后以散点透视的切入方式展开,通过一大段描写,使得车厢里的氛围感一下子被营造了出来。内容上的书写,主要是通过人物的对话来呈现现实的残酷,最后是主人公的无奈:“50多岁的老师傅,第一次遇到流泪的劫匪,便寻了全身的现金交给他……”结果,劫匪与被劫者有了一番人性化的互动。这个理想化的结尾,或也是触碰到了作者内心中最柔软的地方,所以小说在这儿也算是峰回路转了。这个画面倒是有点《天下无贼》的黑色幽默,但更是在灰暗中保留了一丝硕果仅存的亮色。或如欧·亨利《最后一片叶子》里的意象,也算是一种希望的象征。

这本小说集里林林总总的文字和内容,正好切合了“收藏家”这个总题,也是对谭越森在序言里所引用的福柯的话的逆反。“人终将被抹去,如同大海边沙地上的一张脸。”这让我想起了庞德的《在地铁车站》和金斯堡的《嚎叫》,或也是谭越森对自己所言——“把虚妄当成实在,把实在当成虚妄”的一种自我确认和自我僭越。我从他不同于现实的小说世界里看到他影影绰绰的背影,充满了游荡者的年轻和自信,又有着不同寻常的探索与超越。

标签: 穿越 现代 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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